【HW】一個人（John）

標題：一個人（John）
作者：烝澄
注意：歌曲＆詩詩創作靈感來源、醫生視角、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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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hn知道自己現在看上去有些糟糕，但是那也是應該的。
　　臉上接近眼窩的位置被利刃畫出一條血痕，只要在往前那麼一些右眼就不保了、襯衫夾克上也濺上了鮮血，因為頸項上的傷口，一切都是如此狼狽不堪，他無心去顧及，自己才把一名剛闖進No. 221B, Baker Street一點都不懂禮儀也不打招呼就揮刀相向的俄國人給撂倒，天知道又有什麼樣的麻煩不請自來地找上門了。

　　
　　不用多想就能清楚明白的知道是誰造成現在這種狀況的，Well──又或許該說也只有自家同居人有這個本事，一個無法享受和平安寧的大偵探。

　　
　　「Sherlock，你到底──」

　　
　　才一開口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瞬間止住了所有聲音，就連眼神都晦暗了下來。
　　比照慣例的將對方雙手在背後束縛住，確認著那人身上有什麼能證明身分或是發掘更多的線索，縱使他不抱什麼太大的期望，就只是機械式地進行著。

　　
　　Sherlock，這名字就像是魔咒一般，掙脫毀滅所有假象、讓自己不得不面對一切現實的咒語。


　　習慣就是如此的可怕──或許在之前，將不知名的危險帶回No. 221B, Baker Street是忍受不了悠閒接下棘手案件的大偵探會做的事情，那麼在對方離開之後，這一切就都無法成立。
　　或許是因為他給予自家老友一些幫助甚至是參與案件而惹上麻煩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只是再單純不過到令人都不敢相信的意外闖入，whatever──怎麼樣都不可能是因為自家同居人。

　　
　　是的，絕對不可能──因為那全世界唯一的consulting detective已經不在了，從所有人的生命、包括他的生命生活人生中退出。

　　
　　就像是被瞬間安靜下來的氣氛給挑撥著，John覺得有什麼在隱隱作痛著，逐漸明顯更加劇烈的疼痛侵蝕著每根神經，宛如有什麼在心臟在看不見的角落刨刮著早該癒合卻固執不肯痊癒的傷口──那絕對不是因為方才的打鬥造成的，而是在更早更久之前，隨著散落一地無法挽回的局面、以及明明距離不遠卻無法觸及的悔憾，很疼。

　　
　　將那人拖至門口確認一時半刻醒不過來之後，轉向雖然有些凌亂但是卻沒碰亂重要東西的客廳鬆了口氣，也鬆了那因為思念而發燙的眼眶深處。
　　將落在那專屬於自家同居人沙發上的利刃丟置地毯上，確認上面沒有沾染上任何血液才放心地坐入屬於自己的位置，帶著思念帶著珍惜帶著痛楚的凝視著眼前空蕩的沙發，說不出話也不想說話。

　　
　　事實一向如此殘忍，宛如撕裂靈魂的恐懼和難受在全身蔓延。
　　自己很努力地維持著一切的完整，就連剛才制服俄國人時也很小心翼翼的避開所有，不論是大偵探因為無法忍受沒有棘手案件難題思考而製造出來的一地混亂，四散的盒子灑了滿地的文件被撒氣亂扔的抱枕，就連地毯上墨汁的污漬都依然完整、也不論是自家同居人為了轉移注意力在廚房進行得更種實驗，冰箱裡的各種器官餐桌流理台水槽上的各種痕跡，就連對方隨手亂扔的碗盤杯子實驗器具都沒移動的留在原位──每一個對方觸碰過、製造出來的所有物品都被他完好的保留著，不允許任何的破壞改變。

　　
　　不是覺得對方還會回來，就算還帶著那一丁點的希望，自己只是──無法接受大偵探已經離開的事實。

　　
　　明明很清楚不該如此緊緊抓住不放手，卻仍舊下意識的保留著所有對方曾經存在過的痕跡，頑固地不肯讓任何人從生活中將其帶走，也不知道已經對著關心他甚至企圖想要改變那些擺設的朋友們大吼抗拒幾次，自己只知道有一股恐懼害怕正深深掐住靈魂使得難以呼吸只覺得窒息滅頂──就怕放下堅持之後，自家同居人就會完全從生命中消失，只留下那會隨著時間而褪色一點都不可靠的回憶、就怕接受真相之後，他就沒有再有藉口餘力去堅信去緊握著心底最後一絲不熄滅的希望，相信對方最終會走回自己的生命之中，以各種形式。

　　
　　雙手交握，用力到指節泛白的程度，眉頭緊皺的不肯放鬆。
　　他承認自己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勇敢，所有的堅強微笑都是一層層的偽裝假面，全都是為了不再讓友人們替自己擔心、不再讓他被寂寞悲傷打敗所穿戴上的盔甲，想要證明自己過得很好他沒事──就算是一個人。

　　
　　是的、一個人。
　　從來就沒有想過也不曾認為有任何人能取代Sherlock在心中的位置以及生命中的意義，絕對不可能再有另一個人有將他的人生弄得天翻地覆完全無法自己掌握的本事，所以──他只會是一個人。

　　
　　「──！」

　　
　　耳邊傳來的騷動使John從思緒裡回神，只見本來昏迷的那人不知道何時已經清醒，並且正在嘗試著不清楚是在掙脫被束縛住的雙手、亦或是想要給予自己一記撞擊來奪取地上的刀，不管是什麼都好，他在意的並不是這些──視線彷彿被緊緊吸引住地落在那人身後，定是因為那位不請自來的客人粗魯舉動所造成、搖搖欲墜甚至可說是即將離開桌面往下掉落的杯子──自家同居人用慣的杯子。

　　
　　伴隨著除了杯子破裂的聲音而來之撞擊外，宛如有什麼在腦海中在心底在所有隱瞞著一切的深處也跟著碎裂，還有那再熟悉不過永遠都不可能認錯與忘記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接下來發生什麼事情，他不清楚也無力不想去在意，目光始終落在那早已碎裂無法在彌補修好的杯子上，望著失去的那些。。

　　
　　──Welcome to real life，and goodbye，my doctor。

　　
　　宛如無法抗拒尖銳地宣告真實，又像是落在耳邊最輕柔最溫柔地親吻，是什麼都好──John只知道自己被淹沒了，被現實被難受被沒有對方的世界給深深狠狠的淹沒。
　　

　　──I’d lie, it’s true。

　　他想，那是清醒與夢碎的聲音。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