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願意等待

標題：願意等待
作者：烝澄
注意：親愛的點文、架空、偏WH向、標題取名無能



※





悶熱的天氣令Sherlock皺起了眉，渾身是說不出來的不舒服，他永遠也無法適應這天氣。
手指不耐煩的敲著桌面，滿心都是整夜未完成的實驗，今早若不是Mycroft架著自己來學校，他才不會在這裡浪費時間。


「Sherlock。」


發現點到名的少年沒有反應，Lestrade停下手邊的動作，抬眼看向Sherlock，發現對方因無趣而顯得有些懶洋洋。
一想到早上被拎著進教室的自家學生、以及他哥哥的「親切」拜託，Lestrade只覺得突然有些頭痛。


Sherlock Holmes，是自己班上的問題學生，並不是因為打架鬧事才令人頭疼的，甚至他還希望發生的是這類事件，這樣自己還比較好處理。


他很聰明，可以說是太聰明了，也因為如此對所有趣的事物都抱持著好奇，具有強烈的實驗精神，不過在他毀掉兩間實驗教室後，他就從此被禁止在學校做任何實驗、他也擅長推理觀察，活用令人咋舌的演繹法，有時太過直接的態度常引起他人的不滿，更別說他對情感領域的無知，這讓班上的同學視他為異類，更令Lestrade無奈的是……當事人一點都不在意。


「Sherlock，請你──」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突然發生的事情給打斷了。


匡啷。
一顆棒球砸破窗戶落進了教室，因為四散的玻璃傷到了兩名坐在窗戶邊的同學，場面一整個混亂。


Sherlock掃了一眼現場的狀況，對於因見血而產生的尖叫感到煩躁，視線最後落在身旁明顯傷勢嚴重的同學身上。


「Lestrade，叫救護車。」


那份外冷靜的話語讓班導回神，一邊撥打著電話、一邊指示著班上的孩子們離開窗邊。


Sherlock快步地離開教室，一想到因為這場騷動而能提早回家繼續未完的實驗，離開的腳步不由得又加快些。


「Sherlock，你沒事吧？」

「沒事。」


不解地望向跟在自己身旁的Molly，不明白她為何會這麼問，該關心的人並不是他吧。


「可是你在流血！」



※



John揉了揉因長時間維持相同動作而有些僵硬的肩膀，目光落在電腦銀幕上的數據，表情有些凝重。


在保健室工作是屬於較清閒的工作，至少對John來說。
平時除了處裡因各種傷病、以及還得應付不想上課裝病的學生、再除去些突發狀況外，John還有很多空閒的時間，所以他會妥善運用來從事自己的研究，甚至偶爾會幫忙以前同事做新藥的開發。


像現在就是在測試新藥的效果，不過數據顯示藥效不好。
敲了一則需調整的訊息給測試人員，很快就有了回應，對方示意晚點回傳結果。


拿起一旁的咖啡送到唇邊，看來又得熬夜了。
幸好自己沒什麼能耐，就是有耐心，不得不說他還蠻喜歡等待的，等待時機成熟、等待善得結果，只希望晚點的回傳報告不會太難看，不然別說熬夜了，自己整晚都別睡了。


聽見走廊傳來有些急促的腳步聲，將馬克杯放下，目光落在門口。


「John！」

「Greg，怎麼了？」


只見自己的老友拎著少年進來，緊張的表情和Sherlock的冷淡成強烈的反比。
很快地就注意到少年手上的殷紅，這讓John忍不住皺眉，也很意外對方的冷靜，彷彿受傷的不是自己似的。


當然、這是一所中學，面對正值成長、活力旺盛的學生們，發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不過這麼不愛惜自己、眼裡沒有任何恐懼的孩子還是保健醫第一次見到。


「教室發生了意外，有學生受傷，我得馬上趕回去，這小鬼就拜託了。」

「都說了沒事。」

「Sherlock，安分地待在這裡，敢給我跑掉就試試看。」


Lestrade將人扔到自家老友面前後，又踩著急切的步伐離去。
保健室頓時恢復了寧靜，John看著一臉倔傲、不發一語的Sherlock，露出了微笑。


「能讓我看看傷口嗎？」

「我沒事。」


完全不能明白為何他人不相信自己的話，只不過流血而已，有必要這樣大驚小怪的嗎。
少年帶著有些煩燥的眼神望向保健醫，卻被對方唇邊的笑意弄得有些疑惑。


自己向來不關心實驗和難題之外的小事，所以保健室這地方他從來沒來過，也沒在學校見過這人……
向來能夠一眼看穿別人的種種，利用觀察就能很輕易得知一切，眼前的保健醫也是如此，不過他無法理解的是──對方的笑容，自己並沒有態度好到令人展現笑意，又不見對方帶著安撫的意味，只是很單純的溫柔，這讓他完全不能明白。


「我堅持。」

「……」


看著對方的雙眼，單純、直率、有著毫無保留的關心，這是Sherlock從沒有見過的純粹。
本來自己打算要完全不配合、甚至無視班導的囑咐立刻離開，但卻意外地在對方指示的位置坐下，對於自己的妥協感到有些氣悶。


「我先替你清理傷口，可能會有些疼。」


有些驚訝少年的願意配合，John本以為還得多花些時間才能使對方合作，或許這孩子並不如自己想像的那般。


熟練的處理傷口，雖無須送醫縫合，但仍是傷得不輕。
注意到Sherlock皺起眉，保健醫放柔了手上的動作。


「會痛嗎？」

「不痛。」


有些不解地看著少年，對方不像是在逞強，從蹙眉的反應只感覺到他的不適，並沒有任何覺得疼痛的感受，這讓John不免擔心恐怕不是外傷那般單純。
還未開口希望Sherlock去大醫院做精密的檢查，對方就先開口了。


「只要不去在意就不會覺得疼，痛楚只是懦弱的反應，只要沒了感性、情緒這些多餘的東西，就不會感到疼痛。」


情感只會影響到理性思考，只是愚蠢的東西，自己並不需要，而且他也不在乎別人的異樣眼光，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在意他人只會顯得綁手綁腳，根本無法隨心所欲的做事，只會顯得感性很多餘。


聽到少年的話語，不得不承認John很驚訝，有些無法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不清楚對方到底經歷過些什麼，但對Sherlock選擇捨去的舉動感到心疼。


「疼痛是傳遞身體訊息的重要反應，也是活著的證明。」

「我想我們無須證明我是否活著。」


有些諷刺的語氣，對保健醫的話相當不以為然。
那只是一般人為自己的軟弱所找的藉口，然而不管理由多冠冕堂皇，也只會更加突顯人們的愚蠢。


「那麼、可以說說疼痛是什麼感覺？」

「…不知道。」

「從來沒有覺得疼？」

「……沒有。」


就算有，也會被自已忽略或遺忘，那些都是不重要的事情。


「那你怎麼皺眉了？」

「只是覺得很奇怪，手熱熱、麻麻的，還有些刺刺的感覺。」


還有──這是第一次有人問他這個問題、這樣認真的對待自己、完全不同於他人眼中的排斥。
這些話Sherlock沒有說出口。


聽著對方的話，John察覺到少年的困惑。
看來對方不似自己以為的有著極大地情感缺陷，只是在感性這領域顯得無知無措，他就像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不管是情緒的表達或是身體反應，不是他有多異於常人，只是單純的沒人教導罷了。


「這就是疼痛。」


看著保健醫柔和的眼神，Sherlock感覺到不只是傷口疼痛越來越強烈，就連心底也湧現出自己無法形容的感受。


自己以前也不是沒有受過傷、生過病，但是從來都沒有如此劇烈的反應，過去一開始或許會覺得不舒服，但是只要不去想、不去在乎就會麻木、再也不會有任何感覺，不過……
隨著對方的話語、眼神，一切的感覺就全部清晰，還有著很多自己不清楚的感受。


目光落在已包紮好的傷口上，原來這就是痛──


「要記得按時換藥。」


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少年髮頂，感受到對方有些僵硬卻沒抗拒，忍不住加深了笑意。
願意和他人接觸是很好的第一步，這是個好的開始。


「……」


向來不喜歡和其他人有肢體上的接觸，但是對於John的觸碰他並不排斥，雖然不了解這是為什麼。


「還有、以後別太常熬夜，你其實很累了吧？」


其實自己並不覺得疲憊，不過聽著保健醫柔和的聲音，Sherlock竟然開始有些昏昏欲睡。
然而他也一定是因為犯睏的關係，才會做出這種事情──在John的臉頰上落了個輕吻。
自己不過是不想將感謝輕易說出口，還沒想好該如何表達，身體就像有自我意識般的行動了……


John也很訝異少年會有這舉動，不過也大概能猜測到對方想表達什麼。


「你的謝謝我收到了。」

「我沒說。」


看著對方別開目光、似乎也搞不清楚自己舉動的模樣，John覺得眼前的少年很可愛。
唇邊揚起的笑意許久未隱去。



※



自從上次之後，這幾個月以來，保健室成了Sherlock常去的地方。


John教了自己很多東西，那些曾經以為多餘卻很重要的東西，不論是感性分面、或是要尊重身體的反應…之類的，完全無法相信他會如此親近、信任一個人。


目光落在看論文入神的保健醫身上。
對方並不是特別突出，只是個一般人，但是自己待在John的身邊就會變得很奇怪，完全無法掌握自己的情緒，就像在那人身旁自己才真正活著似的，雖然他確實活著，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怎麼了？」


覺察到凝視的視線，看著停下手邊實驗正盯著自己瞧的少年。


John向來不喜歡從事研究時有人在旁干擾，這會使自己頻頻分心、影響他的工作效率，這也是他不收留裝病逃課的學生之原因，但是Sherlock成了那唯一的例外。


對方會將實驗帶進保健室，一發現過於危險的實驗會被他制止，自己才發現原來毀了兩間實驗教室的問題學生就是Sherlock，一方面有些無奈，另一方面覺得幸好現在人就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對方偶爾也會對新藥的開發表示意見，不得不說這孩子真的挺聰明的。


在不知不覺間，對方完全進入了自己的領域，彼此擁有著不用明說的默契，彷彿對方本該就存在自己的私人空間之內，一切都是那樣的自然，根本沒有需要適應的問題，很不可思議。


「想吻你。」

「我做了什麼需要感謝的事嗎？」

「午餐、所有的一切。」


當保健醫發現少年會為了思考而忽略用餐需求後，他就為對方的成長感到擔心，所以會替Sherlock準備早、午餐，並且訂下「要吃晚餐，不然隔天不得來保健室」的約定，知道對方根本不受威脅，本來還怕會不願遵守，沒想到少年意外的聽話。


看著對方帶著笑的表情。
Sherlock知道對方誤會自己用親吻表達謝意這件事情，他也不解釋，因為自己更明白一件事情──


伸手勾著保健醫的脖子，這次親吻的地方不是以往的臉頰，而是唇。


「Sherlock！」


如蜻蜓點水般的吻，看著對方有些錯愕的神情，少年忍不住露出笑容，帶著頑皮、帶著壞心眼。


「一直想這麼做很久了。」


看著少年的神情，一如往常的已經看透了所有，也依然不願貼心的選擇裝做什麼都不知道。


Sherlock對自己來說很特別，這是一份現在不該存在的情感，至少在對方長大成人之前都不該有所表示，所以明明知道不該接受對方的親吻，卻仍是以對方藉此表達謝意的藉口來接受，很狡猾，但是對方卻比自己───


「小鬼，別太煽動大人。」


落在自己唇上的是不同於方才的吻，激烈、具有侵略性。
感受著對方被他挑起的情感，摟著對方的手不由得收得更緊些。


對於要對方忍耐、等著自己長大有些歉意，但是耐心向來是John的專長。
或許著急得自己吧，所以忍不住小小惡作劇了──不過感覺不壞。


溫暖整顆心的感覺是什麼，等這個吻結束後，再問問John吧。




Fin